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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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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宰治頂著某個中年男子肉痛不已的目光,腳步輕快的走了。

特別備註:兜裏揣著森先生給的信用卡。

作為一個預備幹部,他當然不窮。實際上,太宰治不僅不窮,還富得流油。因為港口mafia超過一半的經濟收入都要歸功於他,他獲得的不止有獎金,還有某些“公司”的分紅。

就算太宰治花錢大手大腳,銀行戶口裏源源不斷增長的數字也能夠負擔得起他的開銷。但他偏就不喜歡用自己的錢,寧願冒著被搭檔打的風險,也要刷搭檔的卡付款。完美演繹何為“看到你不痛快我就高興了”。

這次的行動動機大同小異。

以太宰治的能耐,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摸走森鷗外的卡。但他就不樂意這麽搞。

是看森先生哭喪著一張臉不好玩?還是讓森先生日漸禿頭不有趣?就算森先生有幾成裝的成分,他看得也高興。

太宰治用食指和中指夾著自己的“戰利品”在指尖靈活的把玩。薄薄的長方形物體被連續不停的三百六十度旋轉,幾乎都要翻出殘影來了。可做出這種高難度動作的少年還能在走路的時候一心幾用的想事情。

計劃順利。以後可以盡情遲到早退了。

雖然太宰治以前也經常在工作中摸魚偷懶,可這跟有首領特批的概念不一樣——他現在可是正兒八經過了明路的。

有了森先生的口頭許可,以後只要他不做得太過火,森先生絕對會幫他打圓場的。偶爾曠個工,想必森先生也會睜只眼閉只眼吧。

想到這裏,太宰治心情更好了。

想想吧,以後他摸魚跟松月醬“談情說愛”的時候,森先生在苦哈哈的與公文堆相親相愛。噢,多麽絕妙的反差~

不——過——

太宰治把卡收回兜裏,目不斜視的穿過走廊。

剛剛的表現還不足以打消森先生招攬松月醬的念頭。雖然他那麽對森先生解釋松月醬的異能力,但以森先生的性子還不至於盡信。

「太宰君試圖在藤原松月身上尋找到生命的意義。就算看出了貓膩,也會為了保住人瞞下來。」森先生估計會這麽想吧。

畢竟,他袒護松月醬的態度還是挺明顯的。

雖然說很大一部分是故意表現出來給森先生看的啦。

太宰治與一隊準備出門做任務的黑蜥蜴成員擦肩而過。他速度不減的繼續前行,直至握住黑蜥蜴辦公室的門把手,腳步才停頓了那麽片刻。

選在這個時間點跟森先生攤牌也是有原因的。不過這部分跟目前在思索的事情關系不大,沒必要展開聯想。

總而言之,森先生不會停下試探的腳步。無論是針對他,還是針對松月醬。

進去後,太宰治反手把門關上。

短時間內還是不用擔心的。森先生靜觀其變的可能性很大,頂多做一些布局來試探他們的虛實。沒預料錯的話,森先生的後手明早就會到位。

太宰治不緊不慢的和守在門外的廣津柳浪打招呼。

他已經寫好劇本了。

……

“松月醬,我來接你啦~”

休息室的門一關,太宰治就被忍不住內心激揚之情的美人投懷送抱了。

藤原松月一直在用異能力旁觀師徒兩的言語交鋒。剛剛太宰治與森鷗外的談話中,有一段特別戳她的點。那就是太宰治發病般的說:“我生她就生,我死她就死。不容許有她獨活的結局存在。我會帶著她一起迎接死亡。我們殘留在人世的屍身將躺在同一口棺材裏、合葬在同一處。墓碑上銘刻著我兩並列在一起的名字。直至時光將一切腐化,我們的一部分——骨頭骨灰、或者別的什麽,依舊親密相依。”

那一瞬間,她感覺自己對太宰治特別動心。

無論是太宰治說這話時的眼神變化、還是太宰治在描繪這副圖景時的語調,甚至乎是當時懸掛在他嘴邊的危笑都那——麽的讓人心率飆升。

「我會帶著她一起迎接死亡。」這不僅是迷醉人心的情話、令人渾身發麻的宣告,還是太宰治所給予的、不自知的溫柔啊。

藤原松月當時就超想撲過去抱住他的!

“一般都會感到可怕吧。”太宰治聆聽完藤原松月的感想後,完全不打算壓制在自己心間翻滾的黑泥。他幹脆利落的將之傾灑了出來,“我這種愛情觀在世俗人眼中是畸形的、不健全的。我啊,在他們眼裏,是需要被矯正的存在。”

“不過我不打算改就是了。”

“我本來就是個和「正確」背道而馳的男人。”

藤原松月沒有被太宰治異於平時的表現嚇退。她知道的啊,眼前這個alpha是個同樣沒有安全感的膽小鬼。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柔軟的真心,在得到的同時又恐懼著失去。為了避免狂喜後的失落,會忍不住一再伸出小jiojio去試探對方。

對他們來說,安全感就像是會流逝的沙漏。哪怕成功借助一件事去確認對方的態度,不安感很快又會重新襲上心頭。只有反覆的確定,才能讓他們獲得一時半刻的安全感。

“我倒是很喜歡呢。”藤原松月親密的掛在他身上,“不如說,沒有比這更戳我心的話了。因為——這意味著無論你選擇生或死,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。”

被留下來的那一方才是最痛苦的。如果太宰治最終真的尋找不到渴求的東西,想要尋死、從這個令他感到窒息的世界中解脫,藤原松月很願意陪著他共同擁抱死亡。

因為她一直都覺得:生死與共,才是真正的陪伴。

活著的時候有對方陪在身邊,死亡的時候亦不會孤單一人上路。這種愛不是非常觸動人心嗎?

藤原松月沒打算理會世俗人對此怎麽看、怎麽想,她本就主動與外界隔絕開來,自成一個世界。需要上心關註的也就只有那麽寥寥幾人而已。

藤原松月把臉挨近太宰治的脖子,猛吸了一口他的信息素。

太宰治是「異常」的一員,藤原松月又何嘗不是如此。內裏相似的那部分讓她只需代入曾經患得患失的自己,就知曉對方最想要的是什麽。

比起那些漂亮話,他更需要的或許是一個堅定有力的擁抱。一個告訴他——我就在這裏,別擔心我會離你而去——的擁抱。

藤原松月收斂回顧往昔那段時光所湧上的些微酸澀,加大了擁抱眼前人的力度。omega信息素更是毫不吝嗇的釋放出來,覆蓋住這個肩膀還沒有寬闊到足以撐起一切的少年。

她註視的不是港口mafia人眼中無所不能的太宰先生,而是那個躲在深處遙遙凝視外界事物,通透得過了頭的孩子。

藤原松月難得松開心防的一角,去與人訴說自己的心底話。

“在世人的觀念裏,親情應該是很牢固的一種感情吧。絕大多數父母都會愛著孩子,血緣之間所帶來的天然羈絆,會讓人願意無條件包容家人的錯誤。但是對我來說卻不是這樣的呢。”

繼太宰治“發病”後,藤原松月也“發病”了。

“自顧自的給予,又自顧自的收回,也不考慮下被背離的人是怎麽想的。”藤原松月眼底的柔光徹底消失不見,此刻眸子漆黑得似永夜的天空。

“太宰治。”她難得叫了人全名。

“你的愛情觀簡直和我不謀而合。”藤原松月有些病態的撫摸上少年的臉頰,“我不怕永無止境的試探,只求至死方休的糾纏。敢擅自拋下我就關你一輩子小黑屋哦。”

超人一等的智慧與觀察力,賦予了太宰治洞悉人心的才能。他會本能去分析自己感知到的一切。所以藤原松月只需如實表達,就能讓這個過於精明的少年重獲安全感。甚至乎,她這種直接把“誰也別想逃離誰”的話戳到人臉上的行為,奇跡的令人有種落到實處的踏實感。

太宰治險些就要不顧侯在外頭的廣津柳浪,從喉頭溢出猖狂的笑聲。

難怪他們是與彼此信息素高度契合的ao,現在站在這裏的簡直是兩頭披著美麗外皮的怪物。

太宰治俯下身去和藤原松月額頭貼額頭。那雙宛若枯葉的鳶色眼睛與那雙宛若永夜的黑色眼睛近距離對視。褪去了偽裝後,這兩雙眼眸瞧著駭人得很,有種濃郁的“非人”感。但無論是太宰治還是藤原松月都沒有閃開眼神。

他們在透過這個動作,審視和確認著什麽。

“這可真是——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美事。”太宰治用力啃上她的唇。

他們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偏執。

怪物配怪物。這不是正好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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